這腥羶色的標題兩年多前在一站用過,當時引用了一段文字寄情,刻下了某些感觸以及少量的無病呻吟,沒想到竟這樣被置頂,還上了好陣子的精華。想要續寫的念頭其實出現於今年的五月底六月初的某堂助教課結束,不知是不是巧合,當時寫這篇也是在助教課後,不過這次被事情拖著拖著加上自己疏懶,直到現在才動手。

 

 

 

首先附上原文:

 

  有一個在熱帶地區從事研究的人類學家,他的一句話常被創作者引用,法文是coitum animal triste,中文譯為「做愛後動物性感傷」。我覺得用「做愛」這個詞並不準確,coitum指的是「性的極度高潮」,不是情色的刺激而已,是生理學所界定的性快感的巔峰、可能會呼吸停止的一種狀態。

 

  或許你也有過這種難以言喻的經歷,在高潮過後,感覺到巨大的空虛,一刹那間所有的期待和恐懼都消失了,如同死亡--前面提過,情欲孤獨的本質和死亡意識相似,在這個時候,你會發現緊緊擁抱的一方,完全無法與你溝通,你是一個全然孤獨的個體。

 

  產後憂鬱症是另一種相似的狀況,很多婦人在生產後感到空虛,好像一個很飽滿的身體突然空掉了。有時候我們也會以「產後憂鬱症」形容一個完成偉大計畫的創作者,比如導演在戲劇落幕的那一刻,會陷入一種非理性的憂鬱狀態。

 

蔣勳《孤獨六講》

 

 

 

  學期最後的那幾堂助教課是學生的行動作業發表,行動作業簡而言之是「將課堂上的內容透過某些行動在生活中呈現」,除了單純的PPT簡報外,有些人拍影片,有些人帶活動,還有什麼設計桌遊、扮盲人實地體驗、創業者專訪等等族繁不及備載。

 

 

 

  這位讓我提起續寫文章念頭的主角,是擔任這次畢業公演總籌的學妹,行動做業的內容是分析籌備公演過程自己的心理狀態。憑著對「想上台演戲」的熱情,奔走各地找人力拉贊助,在時間與資源極為有限的情況下,一手促成第一屆不分系的畢業公演,粉絲團人氣甚至超過行之有年的三大公演。

 

 

 

  過程中當然有許多插曲,經費不足下到處蒐集材料,雙面膠中間剖半節省用量,演出前幾個月劇本砍掉重練,同時面臨各科大考小考報告,死線當前家中長輩又剛好出了點聲音想跟你「溝通」。身為總籌為了安定團隊心情,表面上必須裝做一切安好,可是這All izz well背後的所有壓力都全部壓在自己身上。

 

 

 

  這樣的心情掙扎與拉扯,相信所有傻傻追夢或是被夢追的朋友都能感同身受,當然,堅持到最後夢想成真的成就感必定是無可比擬的。然而,在狂喜之後,那股襲來的空虛與焦慮卻也令人無所適從。

 

 

 

  「我覺得很奇怪,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感到空虛?」

 

 

 

  學期末的最後一堂課後,我與助教夥伴C一同將講堂的桌椅歸位,學妹正與老師聊起演出結束後的心情。公演結束約莫兩週,照理來說應該是做愛後動物性感傷發作期,但學妹的心情卻一直充滿著喜悅與成就感。

 

 

 

  聽到這個,大家很自然地放下手邊工作,找個位置坐下,聽著學妹分享這半年的點點滴滴。我想,學妹的初衷是「想上台演戲」,而不是「舉辦公演」,因此儘管花費了大半心力在公演籌備上,事後並不會因突然不再需要處理相關事物而空虛,同時,夢想成真的喜悅會一直伴隨著自己。

 

 

 

  或許我們常會錯把手段當成目的,為了過好日子而賺錢,卻執著於存摺上的數字;為了散心而出門旅行,卻因景點不如預期而影響心情;為了享受音樂而提升配備,卻演變成配備升級競賽,生活上、心靈上,往往愈往後走愈容易忘掉初衷。有時候不免開始懷疑,手邊正在做的事情,究竟真的是拿水彩蠟筆萬花筒去畫彩虹,還是只是拿夢想當做枷鎖把自己禁錮。

 

 

 

  近日與一群正要上大學的小朋友們談天,不免回想起一些記憶的片段。未來只屬於自己,遲早會脫離別人為自己做決定的年紀,只有自己必須為自己負責,至於是All izz well 還是All izz fail 就看各人造化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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